【陆西花】也许只是陆花
“大家都知道，西门吹雪与花满楼不对脾气，一辈子也不会见上一面，”陆小凤说，“除非是因为我。”
他说这句话时，花满楼正走在他身边，跟他去见西门吹雪。
上一次他们同走这条路，还是为了金鹏王朝的事情。陆小凤第一次嫌一个帮手不够，要再多找一个。
花满楼苦笑着点了点头，既是同意放眼江湖，能解决陆小凤身上的麻烦的人，除了自己只剩西门吹雪。又是赞同方才那句话，他与西门吹雪的确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。
“可我奇怪的是，这次你跟着我走了一天一夜，竟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，你惹的一定是大事。”
“就是因为你知道，你才更应该向我问个清楚！”
“我怕自己问不清楚。”花满楼笑道，“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，不论我问几次，都毫无用处。”
“你又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得清？”
“你若真想清楚，又何必等着我问呢？”
陆小凤大笑，笑足了又忍不住叹气：“所以我现在就要告诉你，只希望你听了之后千万别生气。”
花满楼感觉他的脚已慢下来，似乎即将被宣布的事情还有些郑重。
“我为何要生气？”
“因为这次的麻烦，就是根本没有麻烦。”陆小凤说，说得的确很郑重。
花满楼干脆将脚步停了下来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想清楚在什么时候，用什么方式把这件事告诉你，的确需要一些时间。但你迟早要知道，最晚也不过是在踏进万梅山庄门槛的时候。”
“没有麻烦，也至少该有其他事。”花满楼更想听重点。
陆小凤却还在避重就轻：“我们难得没有被麻烦追着跑，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？而且，当初我可没有骗你的意思，是你不问我，抬脚就走的。眼下路走了大半，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“……即便没有事情，也该有个原因。”
“原因倒是有一个。”陆小凤迟疑片刻，道：“我想让你们见一面。”
花满楼摇摇头：“这不像你会做的事。”
“我在你心里，一般都会做什么事？”
“至少不像个喜欢拉关系的媒婆。”
“这次你可想错了，不管我像不像媒婆，你跟西门吹雪的关系早就被拉上了。”
“因为你。”
“没错，就是因为我。”
陆小凤还等着花满楼追问，却等了许久也不见问题，直等到自己忍不住先开口：“你不想再说什么？”
花满楼走出几步，明明看不见阳光，却又好像知道太阳在哪里似的，迎着光摊开掌心，碰触了风的温度。
微风徐徐，已褪去燥热，但依然吹不开他的心结。
他垂下头想了许久，思路偏被堵在什么地方，冲不开，绕不走。究竟是有人不愿他想，还是他自己不肯去想？根本分辨不清。
陆小凤说的对，也许他的确是时候去见见西门吹雪了。
“我饿了。”花满楼说。
“你饿了？”陆小凤不解。
“今天中午你比我多吃了半个馒头，两块香酥排骨，一碗鱼羹，而且我已闻到附近厨房飘出来的香味，我该吃饭了。”
“可我还未看见……”
“很快就会看见的，”花满楼打断他，“我的鼻子有时候可比你的眼睛好用。”
陆小凤笑了，他知道花满楼既然这么说，就表示他一点也没有生气。当然，同样的话要是换了司空摘星来说，反倒表示他正憋了一肚子气，还没想出地方发泄。
人与人差距总是这么大，但共同点也总是那么多。
“除了都有你这么个朋友，我跟西门吹雪还能有什么共同点？”
陆小凤不搭话，坐在桌前，只点了一碗饭，两样菜。
“你不饿？”花满楼换了个问题。
陆小凤笑道：“我比中午你多吃了那么多，当然不饿。”
“连酒也不喝？”
“万梅山庄有的是酒，我们何必在这儿喝？”
“这儿的酒不够劲？”
“够劲，但不够好。”
花满楼叹了口气：“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。”
“哦？”
“先前我闻见饭香时，你还说自己并没有看见客栈酒馆，却只用了一刻钟就找到这里，而且一点路也没有多走。”
“那只是我运气好。”
“可你连他们家卖什么菜，有什么酒，也很清楚。”
“这是因为他们家写着菜名的牌子，就挂在我们对面。”
“……你欺负我看不见？”花满楼皱眉，“挂了东西的屋子，和什么也没有挂的，风吹过的声音根本不同。”
“……何必细究这些？”陆小凤也叹了口气：“你怕我把你卖了不成？”
花满楼放下筷子：“我怕你有事瞒我。”
“我就算瞒，也瞒不过。”
“那你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，我和西门吹雪有何相同之处？”
陆小凤笑起来：“你已回答了自己，当然是有我这么一个朋友！”
然而，他忽然又不笑了：“可你还记不记得，是怎样有了我这么一个朋友的吗？”
“当然是因为我从小就认得你！”
“没错，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认得，但那之后呢？”
花满楼沉默了，他想不起来。
他只知道陆小凤有一天消失了很久，再回来时，就已成了西门吹雪的朋友，还是十年好友。
陆小凤知道他想不起来，不管是因为“不能”还是“不愿”。
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，我们明天就可以见到西门吹雪了。到时候月下饮酒，大家说不定能因此聊个痛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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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陆小凤消失的第16天）
“陆先生，考虑到您所处世界即将发生不稳定事件，为了保障您的生命安全，我们启动了12号被动防御计划。现在您所处的是L-17复制空间，希望经过两周的沉睡，您已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。祝您生活愉快！”
七岁的陆小凤把这段话听了三十遍，依然毫无头绪，突然想吃三个铜子儿一串的冰糖葫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