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陆花】叫我接盘侠
十月廿久，晴冷。
阳光刺眼而毫无温度，深蓝的天空上一丝云影也没有。所有的水都已落到大地上，天空又怎么会有云呢？
陆小凤这样想着，稍不留神一脚踏进积水里。
“嘶——”
靴子进水了，好冷。
他一皱眉，怀里的孩子像感应到什么似得，突然大哭起来。
这个一哭，背上背着的那个也跟着哭。他们一前一后，在陆小凤耳里完美地哭出了立体声的效果。
“乖，乖，别哭了……”陆小凤习以为常，象征性说了几句。
他知道自己在哄孩子方面没有任何天赋，不过这半个月来，他却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佩服自己的耐心。
可每当夜深人静，给婴儿们换过尿布又等他们睡熟之后，陆小凤独自对着烛光总是有掩不住的悲伤。他活了这么多年，觉得自己从没这样委屈过。
幸好他也不用难受多久，因为宝宝们很快就会闹腾着起夜，要他把尿喂奶，帮助他驱散这种无谓的悲伤。
陆小凤叹了口气，施展轻功跑起来，早已顾不上渗进水的靴子。
他从未如此渴望看见花满楼。
“两个？”
陆小凤刚踏上楼梯，花满楼就听到了。
“两个。”
陆小凤说着，把孩子们放到花满楼的床上。他的肩膀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。
他端起一杯酒，恍然意识到这只手已有半个月没有拿过酒杯。
“这两个又是怎么回事？”花满楼没工夫搭理他，忙着给孩子换包袱换尿布。
“跟前面那些一样。”
“又是你的儿子？”
陆小凤不回答，因为他回答不了。
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是个风流浪子，那些一个个抱着孩子来找他认亲的，在外人眼里简直是天经地义。大家都忙着聊八卦，谁在乎孩子到底是不是陆小凤的？
更何况他们也辨别不来，因为就连陆小凤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“这件事不对劲！”他说。
花满楼笑了：“是不对劲，你的儿子女儿为什么都要带来给我养？”
“不是……没有……”陆小凤咳嗽了两声，清清嗓子，“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，这段时间一起出现说要认祖归宗，就是不对劲！”
“这么多孩子都来找你，当然绝非偶然。你不如好好想想，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女人？”
“为什么是女人？”
“因为这个人似乎并不想害你，只是要你不能喝酒赌钱逛青楼罢了。”
陆小凤苦笑：“这已经是害了我半条命！”
“七个了。”花满楼突然说。
“我知道你这里已经有七个了，也许要不了多久还会有八个，九个，十个。”
陆小凤自暴自弃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这么多孩子不该是凭空冒出来的。”
“当然不是凭空，也许不止一个女人，也许那个女人很能生？”
“……也许她一个都没有生，而是抱别人家的。”
陆小凤眼睛亮了：“你是要我去查，最近有没有丢孩子的人家？”
“我帮你查过了。”花满楼拿出厚厚一沓纸，道，“这些是凭你陆小凤的名号直接从官府里要来的，你看看。”
“我的名字真有用，可这未免也太多了。”
“丢孩子的人每年都有不少，不过我们以前不曾注意过罢了。”
陆小凤感慨地叹了口气，翻了几页就不翻了。他直愣愣看着前方发呆，正看着花满楼。
“你又怎么了？”
“我在想，他们若真的都是我的孩子……那我……我……”
陆小凤说不下去了。
花满楼拍拍他，话到口边，竟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恭喜。
“……那你就退出江湖吧。”他终于憋了一句话出来，“毕竟哪有人带着七八个孩子闯荡江湖的？”
“七个！”陆小凤如今对数字十分在意。
“……对，七个。”
“你帮我养几个吧？”
花满楼愣住。
陆小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，没头没脑地，他就是想问问花满楼愿不愿意罢了。可是问过之后，他又有些后悔，让人家给自己带孩子算怎么回事？
“花满楼，我开玩笑的，跟当初说好的一样，只要等我找到宅子，就把这七个都接走。”
花满楼摇摇头：“我只奇怪你为什么会问我这种话？难道我现在不正在帮你养孩子？”
“……你是说……你愿意？”
“我为什么不愿意？”花满楼反问。
陆小凤说不出话来，感动不已。
要知道，那可是七个哭哭啼啼要哄要抱，以后还会变得叽叽喳喳要吃要喝，既会上蹿下跳惹是生非，又要人劳心劳力教育成人的孩子啊。这一诺，许下的不止是他们自己，还有另外七个生命和人生。
这岂是一句“谢谢”，一声“朋友”能表达得了的？
他握住花满楼的手，握得那么紧，仿佛他乡遇故知，又如溺水遇浮木。
花满楼忍不住笑了：“陆小凤，你不用急着感谢我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还是要退出江湖，我一个人可带不了七个孩子。”
他重新把那沓纸放到陆小凤面前，接着道：“还因为，这些孩子可能没有一个是你的。”
【万圣节剧场】
【陆小凤是一只丧尸，他…】
【“等等， ”西门吹雪打断他，“你抢我的角色了。”】
【“好，我换一个。”】
【陆小凤想了想，表示今夜自己是一只狼人。】
【司空摘星看了他一眼，好像下一秒就要“嗷呜”一声把尾巴炸起来。】
【“……好好好，你的角色我也不抢，我去当幽灵总没问题了吧？”】
【“没有问题。”花满楼说着，把白色被单套在了他的头上。】
